浪浪深陷絕望:險惡的街頭與擁擠的收容所|浪浪重見希望:街頭遇見守護天使|感謝名單
浪貓浪狗沒有家人與家屋的保護,有的流離於險惡的街頭;有的被送進擁擠的收容所。然而,有一些動保團體、一群貓狗天使透過TNVR等方式,試圖終止流浪者的悲歌。
浪浪深陷絕望:險惡的街頭與擁擠的收容所
相對於家貓、家狗享受「生活」的美好;流浪動物面對的是「生存」的困境。
有的貓貓狗狗將最美好的年華奉獻於繁殖場,不再具備利用價值,遭隨意棄置後,沒有謀生能力的牠們,或許流落荒山野嶺,或許穿梭於車陣之中,惶惶無依。有的則是在外代代繁衍,無法擺脫流浪的宿命,在飢餓與風雨的磨損中,個體的生命被模糊,群體的短暫一生則是不斷輪迴。若是被送進了收容所,儘管浪貓浪狗有了能夠暫時遮風避雨之地,但容身之處往往太小、太擠,焦慮與騷動長伴左右,生存壓力可能更勝街頭。
少數作家以觀察者身分,記下浪浪的蹤跡,與求生的艱辛;亦有前往收容所領養的經驗,直視生命倒數時分無助的眼神,與生命必須受到「揀選」的殘酷。儘管在政策的變化之下,這些揀選於現今不再是生死抉擇,但那些被遺落下來的眼神,依然令人難以忘懷。
艱難的生活讓牠們無法像那些出生在美好家庭的同類,對人擁有與生俱來的信任,其中一些可能期盼有家,但更多時候,牠們選擇迴避、逃離,一心漂泊,彷彿流浪天經地義,因為不知道眼前之人帶來的,會不會是更險惡的生存挑戰。
若是一般家裡的小狗,這時長相肥胖,最是可愛活潑之際:到處亂跑亂鑽,惹是生非;隨便丟個球過去,都會把球當成玩伴或敵人,一下子躲閃,一下子攻擊它,整天就繞著球團團轉。
野外的小狗根本沒有這種快樂的童年,若有也很短。多半時候,腦海浮升的恐怕都是如何填飽肚子的想像。整天都待在土坑裡,保持體力,設法不讓自己虛弱下去。
──劉克襄,〈美好的小山生活〉,《野狗之丘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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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個狗舍裡當然關滿了一籠一籠的狗,被遺棄的狗,將要被注射毒液死去然後焚燒成灰的狗。狗群們騷動著、嗚咽著。其實在進來之前腦裡已浮現過這屋裡的景像,事實上差異不大,像電影裡穿過死囚監獄的窄走道,二旁是一條條不鏽鋼豎立鐵條反光的一種分割感。……(中略)……我想我的孩子會快樂地養大那二隻小黑和小黑嘴黃;但不會知道他們父親的眼睛映下了那二隻我沒選中的小黃狗的眼神。我將一?子難忘。因為我沒有選牠們。
──駱以軍,〈路的盡頭〉,《牠鄉何處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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這才定神,仔細一籠一籠看過去,狗有大有小,各樣品種,見人接近皆迅速簇擁過來,前腳搭著籠網狂搖尾巴高聲哀鳴;有的母狗躺在地上,身邊繞著一群甫出生的小狗,正安靜地餵奶;老犬則虛弱伏地,表情頹喪。也有完好的成犬,皮毛神態骨架看上去皆十分健康,甚至是知名犬種,不知為何會流落到這收容所來,木木然繞了兩圈,在眾狗騷動狂吠中只是忐忑不安,舉棋不定……(中略)……我一時間心亂如麻,也不知是由於這抉揀的艱難,還是這四周如排山倒海而來的乞憐哀求的眼光,教我六神無主。
──陳克華,〈找狗〉,《該丟棄哪隻?》
? 〈流浪狗組詩〉手稿|李魁賢的現代詩共分為「比較狗學」、「狗在巷子裡跑」、「狗臉」、「不是寓言」、「狗的遭遇」五個部分,透過狗作為發聲的主體,描述流浪狗在都市、農村生活的樣貌與遭遇。(國立臺灣文學館典藏/文學台灣雜誌社 提供)
? 〈家貓和野貓〉手稿|林立的童話故事中,圓胖的家貓與消瘦的野貓相遇,兩貓不斷爭執「誰才是貓」,一路爭到天帝的面前。家貓對野貓不屑一顧,天帝卻認為,家貓已經失去狩獵、自理毛髮的天性了。(國立臺灣文學館典藏/林立 捐贈)
? 〈狗年〉手稿|杜潘芳格曾目睹一隻母狗因重病遭主人無情丟棄,臨死前的狀況卻只有她看見。多年後正逢狗年,她又想起那可憐的身影。(國立臺灣文學館典藏/杜潘芳格 捐贈)
浪浪重見希望:街頭遇見守護天使
不過,仍有一群人付出了從不拿捏分寸的愛,傾盡所能,為改善浪浪的生活而奔走,這群人當中也不乏作家。他們投入T(捕捉)、N(絕育)、V(施打疫苗)、R(放回)的行列,試圖讓流浪者的悲歌終止在這一代。帶著罐頭、糧食,這些志工小心翼翼地與流浪動物建立關係,餵飽牠們之餘,將牠們暫時拐進牢籠,偷偷移除浪浪的生殖能力,並剪下牠們耳朵的一小塊,這缺失的一角,其實是志工們守護浪浪的痕跡,飽含了對生命的愛、不捨與無奈。
儘管未經同意的絕育彷彿是另類的「奪取」,但也為反覆的繁衍劃下句點,在無法拯救每一隻流浪動物的遺憾下,用傷害最小的方式,讓這些無法被一一承接的動物生命,能夠停止落地。在這些志工的奔走下,社區的流浪動物可能因此減少,那些不斷目睹流浪動物誕生,或對牠們感到心疼、或對牠們惱怒的住民,也能因此稍微獲得喘息空間。
不過,為什麼只說流浪動物「可能」因此減少呢?事實上,TNVR仍有許多難處,在棄養、放養風氣仍盛,其中又有許多飼主未將寵物絕育的現況下,往往會持續有新的流浪動物流入社區,給予人TNVR對於減量「無效」之感,志工也常常因此疲於奔命,過得毫無生活品質可言。而部分民眾對於浪浪和志工的敵意,也讓他們在社區裡的每一步都艱辛──流浪動物在街頭求生,怕天災,更怕人禍。
TNVR雖然是控制流浪動物數量的重要手段之一,但動物在街頭生存的不確定性、與社區的衝突等,都需要整體流浪動物數量真的減量時才能緩解,而這只靠TNVR無法達成,勢必需要整體社會的共同努力,落實飼主責任便是其中最關鍵的一環,當動物不會再流入街頭,已經在街頭的動物也無法繼續繁衍,牠們才有停止流浪的希望。
貓雷達超強的天文,很快發現她日日前往小七的依山違建區內有貓況不佳的貓群,她遂每日帶著貓糧罐頭水道具餵食(最終目的是為了能掌握牠們的行蹤並做TNR),牠們,是一隻生養眾多精疲力竭的瘦弱貓媽媽和三五隻大小不一、大約是之前數胎留下的倖存貓,食物來源大約是路邊機車行員工吃剩的便當。
──朱天心,〈貓志工天文〉,《那貓那人那城》
朱天文持續兩三年,每日黃昏穿雨鞋、小叮噹般的口袋圍裙(放各式藥膏藥水膠囊),拎著很重的誘捕籠走上下坡。直到遇見住民永慧,才得以挪出時間,重新拾起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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儘管結紮街貓是違反自然的,把街貓的耳朵剪去一角是殘忍的,但是,相對於世界的暴戾與殘缺,街貓殘缺的耳朵,或許反而成了完美的表徵?因為那個記號代表了:這隻街貓背後存在著一個愛牠的人。
──隱匿,〈貓樣年華〉,《貓隱書店:告別有河與河貓》
隱匿在有河書店11年的時光,曾照顧並命名的「河貓」多達134隻。在「家貓是否真比街貓幸福」的疑問中,隱匿拒絕失去生活品質的無限度付出,給自己設下界線,並逐步加入TNR的行列,讓書店成了街貓的免費吃到飽餐廳和睡到自然醒旅館。
(社團法人台灣防止虐待動物協會提供)
社團法人台灣防止虐待動物協會
社團法人台灣防止虐待動物協會(Taiwan SPCA)的成立宗旨為透過一切合法方式在國內倡導以仁慈對待動物,讓動物虐待不再發生,並減輕動物所遭受的痛苦折磨。目標即是將符合國際標準的動物福利帶進台灣,盡力幫助無法替自己發聲的動物,包含:同伴動物、野生動物、經濟動物、展演動物、實驗動物。
? 協會官方網站
(社團法人台灣懷生相信動物協會提供)
社團法人台灣懷生相信動物協會
2016年成立,提供北北基桃地區母犬免費接送、誘捕、絕育。希望透過高強度絕育行動,減少遊蕩犬數量,改善臺灣流浪動物處境。團隊從北北基開始,一路擴張,目前集中火力處理桃園市案件。
? 協會官方網站
感謝名單
指導單位|文化部
主辦單位|國立臺灣文學館
協辦單位|國立臺灣史前文化博物館、社團法人台灣懷生相信動物協會、社團法人台灣防止虐待動物協會
展覽團隊|蘇碩斌、羅聿倫、王雅儀、侯惟嘉、曾于容
展覽顧問|黃宗潔、李娉婷
插畫家|達姆
展場設計製作|鉅奇室內裝修有限公司